想到這裏，夏芷默眸光忽然沈了些。

林向楚一直在審視她的表情，又怎麽會錯過這些細節，一邊的眉頭微微挑起，這才慢悠悠地否認：“不是。”

“不是？那是什麽？”

“你今天都做什麽了？”

“啊？”

“說說。”

這不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對她不了解，卻第一次覺得把握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。

緊繃的脊柱微微松懈下來，林向楚靠上椅背，強行逼著自己露出不在意的神情，眼底光線，卻依舊死死盯著夏芷默。

他的臉因為這麽一挪動，從她手中掙脫開來。

青色的胡渣刮過夏芷默的手心，略略的痛癢，叫她一瞬間捏住了拳頭，又摁在了桌沿，偷偷得蹭了蹭。

“上午和卓然師兄去了大海裝潢公司，把一直沒有談攏的買賣定了下來，他挺開心的，然後說慶祝一下。”

話語頓了頓，夏芷默偷偷打量林向楚的表情。

面前的男人眸子垂著，手中捏著打火機來來回回地顛轉，時不時擡起眼簾，神情並不似生氣。

可開門時候那點陰測測的氣壓，分明也不是假的。

夏芷默一時間竟覺得自己辯駁不清楚他的心情，咬著下唇，片刻，說：“想著飯點等位人多，就先去看了電影，然後吃了頓飯。然後接到你的電話，我就回來啦。”

話說到最後，明顯帶著撒嬌討好的味道。

“沒了？”

“沒了呀。”

林向楚嘴角左邊的嘴角一勾，笑容中一瞬間夾雜了不少嘲諷的意味，“你和顧卓然，是準備在一起？”

突如其來的問話，叫夏芷默根本沒有反應過來，眼睛一眨，不可理喻地看著林向楚，一時間竟沒有回答。

她不作聲，是覺得沒有必要。

可看在林向楚眼中，卻像極了默認。

情緒一瞬間壞了起來，下午時分看到的照片逐張逐張地在自己眼前跳躍，林向楚心中的火都已經燒得快要澆滅了理智，可面前的人是夏芷默，小丫頭倔強又敏感，上一次懷疑的事件剛過，他現在如果還是這麽由著脾氣來，如果是意外，那保不齊還要將她再狠狠氣上一通。

可這一次……真的是意外麽？

眼見為實，那一圖根本沒有經過PS，又有多少偽造的可能？

唇線抿得死緊，林向楚在爆發和隱忍中掙紮猶豫，神情風雲變化，良久，終於出了一口氣，摁亮電腦，往夏芷默那裏一推，將郵件內容推了過去。

“你看看這個。”

照片是從兩人踏進大海裝潢店那兒開始的，從兩個人出店一路跟到了市區，再到影院和餐廳。

每張照片中的兩人都靠得極近，從勾肩搭背的互動到影院內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暧-昧。

顧卓然和夏芷默雙雙側起頭，影院的光線不明朗，從旁邊照過去，看起來分明就是在接吻。

還有酒店內兩個人自拍時間顧卓然扭頭和她說話的瞬間，嘴唇刮擦過她的頭發，也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昵。

夏芷默的臉色一瞬間黑了下來。

一頁頁翻看過去，指骨捏緊，都泛起了青白，“誰發給你的？”

“還沒查，你來之前十五分鐘，我剛收到這些內容。”

“你信？”

“我只想聽你告訴我，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？”

林向楚對上夏芷默的視線，眼底流光溢彩，卻又顯得鄭重無比。

夏芷默滯了一下，將電腦猛地合上，忽然冷笑：“真個屁！”

小姑娘這是怒了，可林向楚始終憋在心底的一口氣，卻驀地松了下來，伸手捏住她的指骨不輕不掙地揉：“我信你。”

“你信我這一次，以後每次能都信我？這人敢這樣跟我第一次，就還敢這樣跟我第二次。”夏芷默是真的惱火，卻也沒有喪失理智，前因後果這麽一想，也就明白了七八，“你要是不揪著這件事不放，說不定我上下班路上時時都有人跟著。到時候再拍一些別的亂七八糟的照片給你。到時候……”

她哼了一聲，眸光愈發冷，“就不止我和顧卓然的緋聞了，說不定還有我和其他人的。這人再將照片往我工地上一送，我大概就可以直接下崗辭職了。”

“你覺得偷拍的人是想逼著你辭職？”

“既然先發給了你，那首要目的應該就不是逼著我辭職，逼著咱倆吵架才是真的。辭職只是順便”

夏芷默垂著眸子，清淡的眉皺在了一起。

她剛入職沒多久，就遇到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和針對，心裏又無奈沮喪又惱火。

萬裏長征還沒邁出第一步，就有人想讓她回頭？

她偏不！

夏芷默一擡頭，看著林向楚，征詢這他的意見：“大叔，你覺得，你覺得是將計就計好，還是……”

“將計就計這人未必就不會繼續跟著你，但是如果咱倆沒有依照他的心意吵架，那他的目的沒有達到，肯定還有後續的跟進動作。”

夏芷默都能想明白的事情，林向楚更加不會不懂，稍稍那麽一斟酌就有了方案。

可即便想到了應對措施，卻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。

想這麽針對夏芷默，還知道她在林城的能有幾個人？

除了喬昕，似乎……別無他選。

居然敢動他的人？

林向楚嘴角抿起，眸光驟深，身上的氣場瞬間冷了下來。

夏芷默只覺得房間內的氣溫似乎都涼了好幾個度，打了個冷顫，抱住胳膊抖下雞皮疙瘩，表情卻好了不少。

“那就聽你的，我們先和好。不過接下來……要怎麽把人抓住？”

對於揪人這件事情，夏芷默只覺得……毫無頭緒卻又隱隱興奮。

她活了這麽大，終於要親自當一回福爾摩斯了！

好酷！

臉上的表情還沒掛多久，林向楚站起來，一伸手，捏住她的腮幫子，輕輕一扯，將叫她破了功一爪子往他的胳膊上拍過去，“說正事兒呢。”

“想讓我出主意還不付勞務費，輕輕捏一下當報酬，你還這麽多話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現在是你金主，你為我服務是應該的！”

林向楚眼睛瞇起，往前邁了一步，刻意將她壓在了書桌前，“我記得我們的合約，說的是讓林恩凱和你解約吧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現在後悔了。”

夏芷默待在原地，楞住：“啊？”什麽後悔？後悔幫她的忙讓林恩凱和她解約？

她心中猛地打起鼓，正要爭辯，林向楚卻忽然低頭覆上-她的唇。

“原本只是想捏捏臉就算了，既然你這麽不樂意，那就索性用最常用的方式解決吧。”

話音含混在兩人的口中，林向楚循著那點熟悉的氣息，毫不費勁便叩開夏芷默的齒關。

……

一個懲罰和纏-綿兼備的吻。

等到林向楚抽離時，夏芷默臉色都已經紅透，眼底含水，兩條腿微微打顫，被他這麽一放，險些滑下去。

下一秒，被林向楚穩穩撈在了臂彎中。

小姑娘身體還是軟的，被勾出了情-潮卻又不得紓解，她半是依偎地靠在他身上，這個男人明明已經蓄勢待發，卻又不知道為什麽停了下來。

擡起頭，用黏黏膩膩的嗓音問他：“你怎麽……”不繼續了？

卻到底還有有些怯，沒將話全部說出口。

林向楚哪裏會不動她，猜到了她的心思，卻半點沒有深入的意思。

一手摟著她細軟的腰肢，落在後腰處的皮膚上，只是不輕不重得摩挲，不上不下的感覺，幾乎逼得夏芷默要瘋。

他打量著她水汪汪的眸子，嘴角的笑容都是痞和壞，輕輕一聲“嗯？”，鼻音輕佻又性感。

落在夏芷默耳中，幾乎有酥了她的耳朵。

“你……”

她有些惱了。

這個男人，明明知道自己在說什麽，偏偏還端著一副不近不遠居高臨下的姿態，叫人恨不得壓在身下狠狠蹂-躪，又恨不得一甩袖子罷工，讓他一個人後悔去。

夏芷默瞪著他，林向楚迎上他的目光，不躲不避。

小姑娘的底線在哪裏他大致是知道的。

正因為知道，才這麽有恃無恐地撩撥卻又不下嘴。

那些照片是假的不錯，小丫頭對顧卓然沒有什麽心思也不錯，可是那一幕幕看似親昵的圖，到底還是成了一根針，紮在了林向楚的心上。

他得把這根刺拔出來，而這一點，非夏芷默不可。

可沒想到，這個小丫頭片子，居然這麽倔，明明身子已經軟成了一汪春-水兒，竟然還可以這麽和他較勁。

林向楚舌尖忍不住頂著上顎哂笑。

頭一偏，卻忽然咬住了她的耳垂，呼吸和聲音一起灌進她的耳朵，“想要，就自己來拿。還是……你不敢？”

夏芷默被這點勾-引徹底點著了火。

理智崩裂，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招根本就是激將法。

勾著嘴角哼笑一聲，忽然矮下-身去。

林向楚腹下的拉鏈被拉開，金屬物品的摩擦聲在這一刻似乎格外的明顯。

夏芷默擡頭，四目相對，她挑唇而笑，那雙瑩亮的眸子裏，滿滿的都是挑釁和妖孽。

不敢？

林向楚，你會知道，什麽叫真正的欲罷不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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